解放军新将星闪耀：一年两升将官，7人晋升上将，16人晋升中将，154人晋升少将，军官职业化改革破冰
记者丨钟坚 编辑丨崔世海
2019年行将结束时，解放军和武警部队迎来第二次将官集中晋升仪式。
12月12日，在北京八一大楼，中央军委晋升上将军衔仪式举行，有7位军官晋升为上将。他们分别是：东部战区司令员何卫东、东部战区政治委员何平、南部战区政治委员王建武、北部战区司令员李桥铭、火箭军司令员周亚宁、战略支援部队司令员李凤彪、军事科学院院长杨学军。
除了上将之外，5天内，武警部队，陆、海、空军，国防大学，国防科大也陆续举行了晋升军衔仪式：
12月9日，武警部队举行晋升中将、少将警衔仪式。1名警官晋升中将警衔、36名警官晋升少将警衔。
12月10日上午，陆军举行晋升中将、少将军衔仪式。6人晋升中将军衔、46人晋升少将军衔。
12月10日下午，国防大学举行晋升少将军衔仪式。4人晋升少将军衔。
12月12日上午，海军举行晋升将官军衔仪式。4人晋升中将军衔、27人晋升少将军衔。
12月13日下午，空军举行晋升将官军衔仪式。5人晋升中将军衔、38人晋升少将军衔。
12月13日下午，国防科大举行晋升少将军衔仪式。3人晋衔少将军衔。
2019年12月12日，中央军委晋升上将军衔仪式在北京八一大楼隆重举行。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向晋升上将军衔的军官颁发命令状。
据公开数据统计，此轮晋衔，解放军和武警部队先后有7人晋升上将，16人晋升中将，154人晋升少将，共计177名军官、警官晋升高级将领。晋升人数和规模堪称中共建军以来最多的一次，超过以往数年来的总和。
单以上将计，本次有7位将领获得晋升上将。加上2019年“八一”前夕晋升的10名上将，2019年共有17名军官新晋上将军衔。年末晋升的中将人数也达到16人，分布均衡，数量颇为可观，而少将则晋升多达上百人之多。
每年建军节前夕，解放军和武警部队会举行一次将官晋升仪式，由中共最高军事领导人颁发命令状。2019年末的第二次将官晋升仪式显然并非例行安排，而是军改另一项重要内容之一的军队人事管理制度改革的前奏。
年末第二次大规模的将官晋升之前数日，中央军委专门印发《关于先行调整军级以上军官军衔晋升有关政策的通知》，提出将按照军官职业化改革方向，全面推开军衔主导军官等级制度。
现有军衔制在解放军和武警部队实施已有30余年，军内外议论众多。北京有军情人士分析称，军官职业化是中共军队内部多年来呼唤改革的方向，但囿于原有的体制编制困扰，长久以来只能处于理论层面的探讨，无法迈出实质性的步伐。而经历五年军改后，军队的组织形态发生重塑性的巨大变化，已形成适应军官职业化改革的生态。
本轮高级将官的集中大批量调整，意味着以军衔为主导的军官管理体系已完成顶层设计，军官职业化改革的破冰之举开始启幕。
突破常规大批晋升将官
从第二拨晋升的名单来看，解放军东西南北中五大战区、军兵种、战略支援部队和军事科学院所涉及的多名高级将领都擢升上将军衔，使得中共军队的现役上将人数总和达到近50人，也达到历史最高人数。
解放军上将晋升的基本要求是：职务级别为大区正职以上军官，中将军衔满4年，大区任职满2年。从本次晋升上将高级将官的任职资历来看，有多人打破常规，提前晋升上将。也有高级将领不符原有的晋升条件，此次入选上将，表明军队人事制度的旧规，悄然发生了改变。
如东部战区司令员何卫东、政委何平，原系中将，现在双双晋升为上将军衔。何卫东此前担任西部战区副司令员兼陆军司令员。此番晋升上将，是其首次以东部战区司令员的身份亮相公开报道。何平此前系西部战区副政委兼政治工作部主任，2017年9月任东部战区政委。
南部战区政委王建武，长期在原济南军区服役，曾任陆军原第54集团军政治部主任、原济南军区联勤部政委等职，军改后任西藏军区政委。2017年7月，晋升中将军衔。2019年1月任南部战区政委。其晋升中将尚不足两年半，此次晋升为上将。
火箭军司令员周亚宁，长期在原二炮服役，曾任原二炮52基地某导弹旅旅长、后勤部部长、参谋长，53基地司令员，52基地司令员，原二炮副司令员等职。军改后任火箭军副司令员，2017年9月任司令员。2016年8月，晋升中将军衔。
战略支援部队司令员李凤彪2014年任原成都军区副司令员，现为中部战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仍为副大军区级，本次也晋升为上将军衔。而军事科学院院长杨学军是这批晋升上将的将官中任职资格较老的，2013年晋升副大军区级，2年前晋升正大军区级，符合大区任职满2年、中将军衔满4年的原有晋升条件。
2019年12月，陆军、海军、空军与武警部队陆续举行晋衔仪式。
不单单是上将，从晋升的16名中将和百余位少将来看，亦有众多将领突破常规，提前晋级。“这是军队人事制度改革时期的特殊安排，并非因为其他因素。”有北京军情观察员分析，从常规的军官培养和晋升途径看，军方看重对高级将领的大范围岗位轮换和军兵种交叉任职，以丰富军官任职经历和提高适应信息化条件下的联合作战为主的综合素质。从本次晋升的高级将领来看，多有此类任职经历，其中也不乏有作战、抢险等经历者。
如被誉为“南沙卫士”的原海军研究院政委杨志亮，本次晋升为中将军衔。杨志亮曾参加过1988年南沙海战。南沙群岛赤瓜礁海战，是中国海军距今最近的一次实战。据军方披露的事迹，在维护领土主权的“3·14”海战中，杨志亮被子弹扫断左臂后，把被打伤的胳膊别在皮带上，继续英勇战斗，荣立一等战功。
2015年，杨志亮任南海舰队政治部副主任，跻身副军职军官。2018年1月，任正军职的海军研究院政委，1年多后，杨志亮晋升副大军区级的中将之列。上述军情观察员表示，和平时期，特别是在敏感的军改期，军方在军官职务和军衔的晋升上坚持择优使用，杨志亮若非这样的战功当不会提前或越级提升，以减少攀比和腐败行为发生。
本次大批量晋升少将、中将和上将，则预示着军队人事管理制度，将有突破常规之举。
中共中央军委办公厅印发的《关于先行调整军级以上军官军衔晋升有关政策的通知》着重指出：“构建军衔主导军官等级制度为指向，通盘考虑不同职级、不同类型军官军衔晋升政策调整。”
有不具名的军方人士表示，2019年年末的这批晋升可能是按原有的军衔管理制度实施的最后一批将官，新晋的军方高级将领将定岗定编，未来将严格按照新的军衔晋升体系来实施。
2019年12月，陆军、海军、空军与武警部队陆续举行晋衔仪式。
“一职一衔”将是常态
从军委下发通知中的系列措辞，很难获知本轮军衔制改革的具体详情。但就这次军级以上军官军衔晋升的内容来看，很明显的一点是，解放军和武警部队的军衔制度将有较大的调整和改变。
解放军和武警部队现行的是尉官、校官和将领为梯度的军衔体系，军官的晋升可以从军衔和军职两方面来对照。
军衔方面，1955年解放军建立军衔制度，但于1965年取消，一直到1988年才恢复军衔。1988年恢复军衔制后中央军事委员会所有军职成员都是上将军衔。后几届的军委会成员则由1988年的上将和1988年授予中将后来晋升为上将的将领组成。1988年版的解放军军衔制的核心是，将解放军和武警军官，从少尉排长到副国级上将，分十个等级，每个等级晋升都有法定的时间。
军衔制建立后的解放军和武警部队军官军衔晋升体系已大体形成规律：一般基层的尉官、校官四年一升。而由正师级至副军职的少将以上的高级将领采取选升制，以军官所任职务、德才表现和对国防建设的贡献为依据，其军衔晋升难度非一般人士能及。
有公开数据显示，军改之前，解放军部队的正师级大校为1300多名，而成为副军职的少将的高级将领不过百余人，由少将至中将及上将，难之又难。按现有的军衔制来解读，一名解放军中将晋升为上将，通常需要五至六年，有的时间更长，不符合晋升条件的，届龄后，只能以现有军衔退职。
北京军事专家表示，现有的解放军军衔制实施已有30余年，有诸多的弊端和短板，是大陆军时代的产物，与现有的军队组织形态体系已不适应，迫切需要形成符合新体系的军衔制度。
2019年12月，陆军、海军、空军与武警部队陆续举行晋衔仪式。
“原有军衔制多少有点官本位的意味。”上述军事专家称，当年虽然经历百万大裁军后，部队适度减少了大批冗员，但体制编制未改，在战斗部队、军队院校、总部领导机关仍然有为数众多的非指挥类军官。由于军官职务岗位设置有限，很多军官因位置受限而得不到相应任职的，按原有的军衔制度，军官年限年龄到了，职务不动，军衔可以正常晋升。
这样导致的局面是，在现有的解放军和武警部队中，有很多低职务高军衔的军官、警官，
若非同一部队体系，一般仅仅就军衔，很难区分其职务大小。
“一个副军职的副军长和副大军区的军兵种司令往往都挂着少将的军衔，一个大校可以对应着副师、正师和副军三职。”上述军事专家表示，无论是从解放军对外军事交流活动还是诸军兵种联合作战指挥的角度来看，这种以职务为导向的军官管理制度，很难适应现代作战训练需求。
有北京军事专家透露，本轮军衔制度改革核心内容是，实行“一职对一衔”制。如外军军官军衔同职务之间有一定的对应关系，通常是上尉-连长、上校-团长、准将-旅长、少将-师长、中将-军长、上将-战区司令官。
从本轮将官的晋升情况来看，未来高级将官的军衔和职务的对应设计很可能是，副军正军对应少将，副大军区和正大军区对应中将、上将。军官晋升将以军衔为主导方向，晋职晋级也将同步而行，大校任副军长和少将任副大军区司令员的现象将走入历史。
2019年12月，陆军、海军、空军与武警部队陆续举行晋衔仪式。
区分军官等级只看军衔
2019年末的将官集中晋升是对军队顶层军衔制度的先期调整，也是军官职业化开启的信号。
从公开的军委通知文件看，接下来，解放军和武警部队也将“从指挥管理类军级以上军官这个重点切入，分步组织、压茬推进，逐层逐级理顺军衔级别与职务等级对应关系，为军官法修订实施提供示范引领和实践支撑。”
有分析人士称，军衔和职务不对称在作战部队也是普遍现象，上尉副连长、中校正营很常见，在军改部队裁撤后，大校连长在军内也并不是稀罕事。据大陆军方媒体报道，2019年54岁的周五成，是陆军第80集团军某合成旅勤务保障营卫生连的军医，大校军衔。周五成原是旅医院院长，专业技术六级，在2018年部队体制编制调整中，旅医院改编为卫生连，周五成没了院长头衔，成为卫生连连长。
现有军衔制是主要依照职务(职级)确定地位、资格、待遇的职本位制度。以常规视角看，相当于正师职待遇的周五成去当连长，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对照世界主流军事国家推行的以军衔主导的军官管理制度，周五成现象未来将不难理解。
上述军方专家表示，军衔主导，是指以军衔为基本依据实施军官管理，同时系统设计和安排军官的服役年限、培训交流、选拔任用以及退役和安置等各项制度。军衔体现其能力、学历、战功等元素，决定其地位、福利、工资等待遇。
“各种岗位不设置统一的行政等级，而按各自的专业特性区分纵向层级，军官按评定的专业资格或军衔就任相应职位。这样可以从制度上改变职务包含一切的局面，有利于加快军官专业化进程。”该专家曾如此预期以军衔为导向的军官职业化改革的愿景。
换句话说，无论是连长、团长，还是旅长、军长，职位只是军官履行职责获取晋衔晋级资格的事业平台，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本质是因事设人。而军衔则是对其军旅生涯褒奖和成长进步的集中体现。
“以军衔为导向的新型军官管理制度一旦全面推行，将是破除军队官本位理念的颠覆性举动。”有分析人士表示，把军衔作为区分军官等级的基本标志，军衔的评授可以考虑军官的资历、学历等条件，将有利于提高军官的基本素质；同时由于军衔随人走，使军官有较大的安全感和稳定性，不会因职务的变动或有新的任命而改变待遇。
以更长的时间轴来看，解放军即将推行以军衔主导的军官管理制度，也是以军官职业化为核心的军队人事制度改革全面启幕的标志。军官职业化的探索，解放军由来已久，但此前的探索因为外部种种条件的不成熟而无法试点或推行。
2015年中央军改会议召开后，五大战区相继成立，陆军机关、战略支援部队、火箭军、联勤保障部队完成组建，标志着领导指挥体制改革和联勤保障体制改革完成，以军官职业化为大方向的军事人力资源制度改革势必也将提上日程，这是适应新军事革命和市场经济环境的必然抉择。
专家表示，现阶段，解放军和武警部队的士官选拔制度和军队文职人员的推选都已臻于成熟，体现军官职业化特征的另一标志——军官退役保障体系也日趋完善。在此基础上，对接世界军事潮流，推行以军衔为核心的军官管理制度，或对现有人事制度作适度改良，也是顺理成章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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