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年1365次战斗:28军金门之战总指挥萧峰的传奇人生之四
写在前面的话
萧峰,我第一次知道这个名字,是在了解曾经驻防家乡的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8军之时。
1927年,11岁的萧锋就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同年9月,他参加了万安农民暴动。1930年,萧峰由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团员转入中国共产党党员。在轰轰烈烈的土地革命时期,萧峰历任泰和紫瑶山游击队小队长,泰和游击队大队长,万泰独立团营长、团长。红军总政治部组织干事,红一军团第一师三团总支书记,政治委员,1934年10月,18岁的他随同中央红军开始了二万五千里的漫漫长征。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24天之后发起的、一场后世称之为"金门之战"的跨海夺岛战斗中,战功显赫的萧峰时任28军的副军长、代军长,年仅33岁的他,一肩挑起了这场战前默默无闻,战后广为人知战斗的前线总指挥。
而万万没有想的是,"金门之战"成为了一场彻底改变了参战9086名官兵的命运,也完全改写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祖国统一大业的历史进程的战斗!
同样,萧峰,这位11岁参加革命、22年浴血征战,33岁指挥"金门之战"的一个红小鬼,他曾经无限辉煌的前程也随之戛然而止……
千秋功与过,留待后人说!
我们不妨一同追寻一下萧峰将军不平凡的人生之路……。
十六、1938年4月,22岁的萧峰来到了平型关大捷之后的雁北地区,任职晋察冀军区一分区3团政委,同事兼任了抗战时期第一任的灵丘县委书记一职,直至1938年6月底因故离开雁北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11月7日,根据中共中央、中央军委命令,我党成立了以阜平、五台为中心的晋察冀军区,聂荣臻任司令员兼政委。聂荣臻领导创建的晋察冀抗日根据地是我党的第一个敌后抗日根据地,范围主要包括同蒲路以东,津浦路以西,正太、石德路以北,张家口、承德以南地区。
这一年的12月17日,萧峰奉命调入了晋察冀军区第一军分区工作。12月26日,萧峰骑马来到了一分区所在地山西浑源县城,见到了第一军分区的杨成武司令员、邓华政委和熊伯涛参谋长。邓华要萧峰留在分区任政治部主任,杨成武却说道:"这个时候不让老萧打仗,可不行,还是让他回3团带兵吧!当时3团的团长是季光明,但政委因负伤离队,就样萧峰就担任了3团的政委。29日,萧峰到3团就任后,地委还任命他兼了任灵丘、浑源、广灵、蔚县、阳高5个县的县委书记。这下萧峰的担子更重了,第二天,他就带上3团2连和30个干部赶到了灵丘县,全身心投入到了敌后抗日救亡工作中。1938年的元旦,萧峰就是在灵丘县的县委书记岗位上度过的。(说来也巧,我准备写这篇文章之时,我是没有想到,这一位从江西瑞金就参加革命的红小鬼曾经还在雁北工作过。)我查阅了家乡的地方史资料,是这样记载的"年底,分区派3团政委肖锋来灵丘兼任县委书记。1938年1月,中共灵丘县委正式成立,(对外称灵丘地方工作委员会)。"毋庸置疑的是, 萧峰是抗日战争时期中共灵丘县委的第一任书记。他这一职务一直兼任到1938年6月底,萧峰离开了雁北地区,调任晋察冀军区政治部,就任了巡视团主任一职。这是后话。
1938年2月7日,一分区杨成武司令员、邓华政委命令3团,为配合太原以北国共两党抗日军队举行战役反攻,3团要相机打下浑源城。军情紧急,8日,3团就召开会议研究部署夺取浑源城的战斗。第二天晚上,3团就抵达浑源大磁窑村,此后由浑源县游击队长邱仁春带路,季光明团长率侦察连先行到达唐家口。
由于时值冬春交替季节,雁北地区气温还极低,加上风沙太大,把先锋部队战士们的耳朵和鼻子都冻伤了,但部队还是冒着严寒从浑源城的北关,包围了县城的南门和东门。萧峰带领1、2、3营随后赶到浑源城下。战斗打响后,季光明、萧峰带领3团架设云梯强攻浑源城。在突入城内后,3团消灭了200多名驻守城隍庙的敌人。随后,我军攻城部队遭遇守城日军的顽强抵抗、以及敌军炮火的猛烈袭击,不得已撤出了浑源城,向恒山方向转移。2月10日后,恼羞成怒的敌军纠集一个中队,与3团3营短兵相接,3营在老红军、大渡河十八勇士之一营长熊尚林(1913年-1942年)的带领下,又打死打伤日军60多人。不甘心失败的日寇,13日又调集3个中队包围了3团1营,经殊死战斗,最终1营胜利冲出了日军的包围圈……。
1938年2月底,根据中央军委的安排,萧峰所在的3团被调往了平北地区创建敌后抗日根据地。分区司令员杨成武安排萧峰留了下来,重新组建了一个新3团,要求萧峰就任新组建3团团长兼政委,副团长是邱蔚(1913-1957,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1952年7月8日,军委任命邱蔚接任67军军长,接替在朝鲜因病不幸去世的李湘。1957年8月19日14时40分,邱蔚在山东青岛又不幸遇难逝世,享年44岁。)熊招来(1912—1994,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任参谋长。到了4月底,晋察冀军分区参谋长熊伯涛宣布了新组建的3团的领导,邱蔚任团长,萧峰还是团政委。6月中旬,因在带领3团3营北进阳高、阳原过程中造成了队伍一定损失,萧峰被撤去了3团政委的职务,并给予了党内警告处分。那一年的7月1日,军区政治部主任舒同宣布命令,萧峰到了军区政治部巡视团担任主任。自此,萧峰黯然离开工作战斗过的雁北地区。
十七、1939年春节后,23岁的萧峰由分区巡视团主任转任新组建的4分区5团政委。百团大战期间,5团的红旗插上了娘子关城头
1939年春节过后,萧峰接到了军区的通知,他被任命为4分区新组建的5团任政委。晋察冀军区第四军分区是1937年11月13日在盂县成立。司令员是萧峰1分区的上级,原分区参谋长熊伯涛,政委刘道生也是萧峰在红军做时期的老战友。4分区当时管辖平山、灵寿、行唐、正定、获鹿、井陉、平定、盂县、寿阳、阳曲等县。晋察冀军区第4军分区第5团,组建于1939年3月26日,是个有4757人编制的大团。团长陈祖林,也是个老红军,长征时他曾是红1军团2师5团的参谋长。
刚刚组建的5团开局不错,首战就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1939年8月,陈祖林、萧峰率部在平山县东回舍,全歼日军一个中队及东京慰问团一行150余人。战利品蔚为大观,全是干货。5团缴获了9个掷弹筒,6挺歪把子机枪,75支步枪,15万发子弹,手榴弹30000多枚,炸药5000斤,洋马58匹,以及大量的被服和食品。国际共产主义战士白求恩大夫也随队参战,他用3匹骡子驮着的移动手术台,为负伤的战士们治疗,极大地鼓舞了干部战士敢打必胜的斗志。
不久,5团又参加了著名的"陈庄战斗"。9月24日,当时驻石家庄地区的日军水原义重第八混成旅团,对我晋察冀军区发起了"秋季大讨伐"。我晋察冀军区决定抓住战机,设伏歼灭水源部队。5团的任务是诱敌进入伏击圈。可是,狡猾敌人就是不上钩。水原亲率日军越过了五团的防线,直扑陈庄,陈祖林、萧峰率部率部紧咬日寇,为军区总部转移赢得了时间。此后,陈祖林、萧峰率5团在灵寿县陈庄,协助120师第385旅,全歼了日军水原旅团1500余人。解放后,为了纪念这次著名的战斗,还拍摄了一部电影《血战陈庄》来记述这一段辉煌的革命历史。
在世人瞩目的1940年百团大战中,5团肩负的重任又是非同一般,攻克雄关重地娘子关。8月20日晚上,5团2营2个连率先冲入敌军驻地,消灭了所有的伪军后,我军将进攻目标锁定在了山上的日军碉堡。趁着敌军慌乱之际,5团用了3小时的时间攻克了4处碉堡,战士们将鲜艳的红旗插上了娘子关城头。此刻,在娘子关的隧道中还有1000名鬼子在负隅顽抗,固守待援。陈祖林、萧峰带领5团继续组织部队消灭顽敌,正在此时老天爷突然下起了大雨,河水暴涨,山洪暴发,让原本可以直接渡过的河流变得难以涉足,致使正在上磨河滩担负进攻任务的5团1连不能安全撤离阵地。由于天黑、又正值大雨洪水肆虐,5团团领导一时也无法辨清1连的准确位置,炮火也无法支援。而就在此时,敌人的火车运来了援兵,一下子让1连全连陷入重围。
这面日本国旗,为百团大战的战利品陈列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
在此危急时刻,5团1连在英雄连长邓仕钧的带领下,坚守磨河滩村与强敌浴血奋战,连续打退敌人10余次进攻。突围后,加上连长邓仕钧全连仅剩下17人。战斗结束后,全连被晋察冀军区授予了"血战磨河滩钢铁连"荣誉称号。(在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的首都阅兵仪式上,该团"血战磨河滩钢铁连"的连旗飘扬在徒步第十个方阵中,庄严地接受了习近平主席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检阅。)
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阅兵仪式上的"血战磨河滩钢铁连"的连旗(左3)
在艰苦卓绝的战争年代,萧峰所在的3团和5团,都是以老红军为骨干,具有光荣历史的英雄部队,被当地百姓称为"老三团"、"老五团",当地老百姓曾有歌谣称颂5团:"北有老三团,南有老五团。杀敌显威力,日军胆心寒 ,"至今仍享誉晋察冀革命老区。
十八、1943年,27岁与战友喜结良缘。1944年9月,萧峰奉命去延安疗伤,列席中共"七大"1945年,萧峰携妻女破封锁奔赴山东前线
自从1932年萧峰与萧曼玉在信丰幸福成婚、1934年8月萧曼玉牺牲之后,1941年,萧峰曾与新乐县一位也姓萧的县妇联主任有过一段短暂失败的婚史。1943年春节,经时任平山县藏伯平(解放后任南开大学校长、教育部副部长)居中撮合,萧峰与相识几年,一起战斗的平山县政府的敌工干部贡喜瑞结合。贡喜瑞,1923年出生在平山县新寨村的一个农民家庭,是村里第一个女学生、第一批党员,她的家也是全县第一个党支部秘密联络点。1934年喜瑞到井陉高小读书后又考入井陉师范。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她从井陉师范回乡,在新寨村组织起妇女抗日救国会,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后到平山县妇救会工作。1939年,贡喜瑞加入中国共产党,任平山县十六区(后为建屏县三区)妇救会主任。1940年,贡喜瑞到华北联合大学学习,成为了文武双全的边区干部。
1943年的春节,萧峰与贡喜瑞这对恋人在河北平山县北雁村一间土坯房里举行了婚礼。那天部队有行动,端了觉石院的炮楼,打了胜仗的萧峰戎装未脱,带着一身硝烟味,捧出了从战场缴获的几包香烟、糖和罐头,就算喜宴了……。
1943年9月,萧峰在豹子坨战斗中不幸肺部受伤。因为6月底刚调入5团的宋玉林团长在突围中也身负重伤,4分区又命令萧峰任5团代理团长兼政委,他就忍住剧痛没有让人知道他的病情。那一年,面对敌人的疯狂的扫荡,以及部队军事斗争任务的紧迫形势,虽然经常吐血,萧峰还是选择了隐瞒病情,继续坚持敌后斗争。到了1944年4月反"扫荡"胜利后,萧峰在北方局党校第二次整风学习期间,因肺病日趋严重,接连吐血被发现。聂荣臻司令员得知他的病情后,马上命令萧峰交代好工作,安排他回延安治病。
在就要起程出发之时,军区代司令员程子华又交给萧峰一个任务,要他把军区选送到延安补充教导二旅的850名新兵一起带到延安去。萧峰和妻子贡喜瑞,以及新兵们9月6日出发,路上走了40多天,穿越3个省,跋涉1450公里,穿过敌人四道封锁线,才到达了陕北的杨家坪。再回延安,萧峰他们受到了老熟人、担负延安党中央保卫任务的教二旅黄永胜旅长和邓华政委的热烈地欢迎,萧峰把850名新兵、1500匹白布,还有节余的12200元晋察冀边币,也一并交给黄永胜。
1944年10月20日,顺利完成了组织上交给任务的萧峰和贡喜瑞一行人,来到了杨家岭总政治部招待所住下。随后,萧峰开始到延安的中央医院治病。经阿拉夫大夫诊断,萧峰肺部是受伤后未及时治疗转化成了肺结核病,从此他在医生的指导下,专心治疗已经拖延了一年多肺病。
因祸得福,在延安的这一段时间,是萧峰参加革命17年来第一次长时间离开战场进行休息。他一边治病,一边利用这难得的时间,安安静静坐下来系统整理自己写了17年的日记,妻子贡喜瑞也帮他誊抄那一直未曾间断的日记。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到了1945年的春节。节前一天,时任总政治部组织部长的胡耀邦,代表八路军总政治部向招待所的干部进行慰问。节后初一上午,萧峰到中央敌工部有事,与偶遇的萧克副司令员,一同去了枣园,给毛主席全家拜了年,这是萧峰1937年离开延安、时隔7年再次见到了这位革命领袖。
1944年10月20日到达延安之后的萧峰、贡喜瑞夫妇
不久,又有一件喜事降临在这对年轻革命者的心头! 3月20日,在延安中央医院的窑洞里,萧峰和贡喜瑞他们的女儿降生了。萧峰说:"革命队伍里又多了一个小女八路"。他为女儿命名"南溪",是为了让女儿记住自己家乡—江西省泰和县万和镇南溪村。
好事接连不断,1945年4月23日到6月11日,中国共产党在延安杨家岭礼堂召开了"七大"。当时正在延安的萧峰,与170名同志作为列席代表一同参加了这个我党的历史盛会。
"七大"会后,已经在延安休养7个多月病情康复的萧峰,向组织上提出了申请,中央研究后同意了他的请求,组织决定萧峰跟随林彪同志到山东军区工作。
1945年6月25日,萧峰一家三口依依不舍离开革命圣地延安,奔赴东海之滨的山东军区……。
十九、1945年,29岁的萧峰从延安出发奔赴山东,自此留在齐鲁大地参加了轰轰烈烈的全国解放战争
1945年8月15日,从延安返程的萧峰一行,意外在晋中岭底子村获悉"日本投降了"这个从天而降的好消息。在人们欢呼雀跃庆祝的喜悦时刻,正在赶路的萧峰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20日,匆匆路过河北平山新寨的时候,萧峰应老部队、老战友之请,协助他原任职的5团下辖2营新组建的36团,一同指挥部队,仅用1天就解放了平山县城。
也就在这时,萧峰接到了晋察冀军区的电报,挽留他不要离开晋察冀军区,希望他接任4分区的石家庄警备司令一职。他向军区说明中央的决定情况后,没有停留继续赶往了山东。
不巧的是"日本投降了"这个意外的好消息也打碎了萧峰跟随林彪去山东工作的"梦想",萧峰的命运再次改写。而此时的林彪也身不由己,他最终也因日本投降后国内形势的突变,没有到山东军区上任,他在赶赴山东的路上接到了中央的命令,他从太行山改道直接去了东北。
不知上述情况变化的萧峰,还在急匆匆来山东的路上。8月3日到达山东解放区的萧峰,接到了时任山东军区司令员罗荣桓的一个电话,罗荣桓通知萧峰军委重新做出决定让他留在山东,安排他担任新组建的警6旅的政治委员。至此,萧峰不得不放弃了追随林彪的去往东北想法。
不久,萧峰正式接任警6旅旅长兼党委书记,还兼任了二分区司令员。
1946年7月,山东军区成立了新7师,师长袁也烈,萧峰奉命任副师长兼参谋长。到了10月,宋时轮任渤海前指总指挥兼7师师长。11月,萧峰调任新组建的11师的师长(11师此即后来10纵的29师、28军的83师),和李曼村政委搭档(1917年—1996年,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金门战役时任28军政治部主任。1964年10月,任解放军总政治部宣传部部长、总政党委委员、国防大学副政治委员),师政治部主任是丁士采(1915-1991,解放战争时期,先后任华东野战军十纵29师副政委兼政治部主任。金门战役时任28军83师政委。1955年授予大校军衔。后任第28军政治部主任、副政委),
在解放战争时期、在齐鲁大地上,萧峰 率领11师参加了莱芜战役,在胶济线上苦战3天3夜,阻断济南、青岛援敌,仅仅以伤亡300人代价,为华野全歼国民党李仙洲集团7万余人的胜利,做出了巨大贡献。
1947年1月下旬,中央军委命令华东各军整编,将华中、山东两大战区合并,成立了华东军区和华东野战军(简称华野,即三野的前身),陈毅、粟裕分别为司令员和副司令员。
渤海前指改编为10纵,宋时轮任司令员,景晓村任政委,刘培善任副政委,赵俊任参谋长,萧望东任政治部主任。下辖28、29师。原7师改为28师,辖82、83、843个团。原11师改编为29师,萧峰任师长,李曼村任政委,朱耀华任参谋长,丁士采任政治部主任。辖85团、86团、87团。
华野10纵组建时的指挥人员构成
29师组建以来的第一仗是泰安城战斗。战斗中,萧峰率领的29师86团特务连抓住一个国民党的高级将领——中将杨文泉,还缴获了大量的加拿大造机枪,美国造的手枪,以及不少的战防炮、化学炮、榴弹炮。29师首战的突出表现,让所辖的82团2连、85团3营3排分别获得"泰安连""泰安排"等荣誉称号。
接下来的孟良崮战役是一场硬仗,29师奉命阻击敌援军号称蒋军5大主力之一、全部美械的的第5军,激战3天3夜,硬是没让与被围整编74师3.5公里距离的敌第5军前进一步。全师战场发明强挖的12000个"猫耳洞"掩体抵住了敌军上万发的榴弹炮火的"洗礼"。
相信看过电影《淮海战役》的人都会对其中的一个镜头记忆犹新,解放军战士用汽油桶投射炸药包的情景,这其实是当年战场真实的场景重现。这个被人们俗称为“飞行炸药包"的武器,就是时任10纵29师师长的萧锋,在战斗间隙组织干部战士们发明的,据说这一战术后来还被写入《毛选》中,被誉为我军解放战争期间的五大发明之一。
1948年9月16日至24日的济南战役,29师激战8天8夜,取得了歼敌整2师211旅、整73师57旅、山东保安第8旅大部和特务旅全部,以及第5铁甲列车队等3个半旅,俘敌12000人的不错战绩。
那时候,解放军仗打得顺风顺水,几乎逢战必胜,在济南战役之后的不到2个月的11月6日夜,华野又发起了震惊中外的淮海战役。
作为华野10纵前卫的29师,萧峰、李曼村带领部队7日就歼灭驻守徐州北临城(今薛城)、韩庄之敌57师163旅487团。那一日,29师双喜临门。在战斗胜利结束的当晚,华野前委任命萧峰为10纵副司令兼29师师长。
此后,为配合华野东线主力在碾庄围歼黄伯韬的第7兵团,29师在徐东陇海路以南的苑山东、龙田、凌庄一线,又血战11天,成功阻击了由徐州东援黄伯韬第7兵团的李弥和邱清泉两个兵团。到22日,29师与兄弟部队一道,让敌人付出了10000多人的代价,也没有达到两股敌人会师解围的企图,那一仗,我军全歼了黄伯韬兵团的70000余人,包括它的中将兵团司令黄伯韬。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全歼黄伯韬兵团还只是历时66天淮海战役的一个序曲。
萧锋将军给女儿萧南溪讲日记
萧峰在当年的日记中这样记述到:"在我的记忆中,解放战争中,最残酷、最血腥的战斗莫过于鲁楼阻击邱清泉的新5军的突围。12月3日,我纵急行军180里地,赶到百善集、李楼、鲁楼一带阵地。4日拂晓,徐州"剿总"副总司令杜聿明率部进抵徐州西南的陈官庄。鲁楼是个只有74户人家的小村庄,西北即杜聿明集团总部陈官庄。鲁楼是解围敌黄维兵团的必经之路,一旦突破鲁楼,很快就可以与被中野围困于双堆集的黄兵团靠拢。故粟裕司令员来电指示:"一定要守住鲁楼,守住了鲁楼,就等于堵住了引河的口子,活捉杜、邱便不在话下!"这样一来,鲁楼顷刻间便成了敌必克,我必守的战略要地。“
”奉命守鲁楼阵地的是我29师英勇的85团、86团。12月8日是这10天阻击中最残酷的一天。战斗从9点30分开始,邱清泉像输光了血本的赌徒,孤注一掷,除70军外又增调来200旅、46旅并亲自督战,叫嚣:"打下鲁楼回南京,打不下鲁楼别要命!"敌人靠25架飞机和30多辆坦克助阵,数百台榴弹炮猛烈轰击鲁楼,将鲁楼的74户人的房屋炸得仅剩两间破房摇摇欲坠,战壕被掀翻了好几次,大地在燃烧,硝烟在弥漫,激战在所有阵地展开。3个小时过去了,血战仍在继续。6连阵地上仅剩下指导员蔡同田和3名战士。在危机时刻,我们将师预备队的一营由英雄营长赵明奎带队825位战士补充到85团鲁楼阵地,统归85团陈团长指挥。纵队的榴炮6团也配属29师指挥。我和政委李曼村又动员了师直的人员400多人,踊跃下到85团、86团、87团。跟我3年多的警卫员17岁的刘栓子,也下到86团常洼阵地,跟刘天祥团长当通信排长。团政治处主任陈瑛组织团机关人员、伤病员、勤杂人员跑步赶来增援,担架队的队员将弹药送上,也拿起枪来战斗。”
"十天十夜的鲁楼阻击,感天地,泣鬼神。敌人惊呼"排炮不动,定是十纵"。“我们10纵的阻击战士一个个像一堵钢墙,堵的敌人处处碰壁,阵地前敌人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仅我10纵就毙伤敌人21800余人,我也付出4、5千人的伤亡代价。仅赵营长这个营从10日至14日这5天阻击中,上阵时是825人,最后仅剩74人。我的警卫员17岁的刘栓子,在送信途中被榴弹击中,光荣牺牲。"
萧锋将军在家中整理回忆材料
谁也没有想到,1949年的新年,萧峰和所有参战的解放军干部战士在生与死的战场上度过的。1949年1月10日,淮海战役胜利结束。
回忆这一胜利时刻之时,萧峰说让他记忆最深的是:在"11日晚,在刘庄10纵举行了一个庆五禧的酒会。宋时轮司令向24位师和纵队干部宣读华野电报:
第一喜事是庆祝具有埋葬蒋、宋、孔、陈四大家族的深远意义的淮海大战的伟大胜利。
第二喜事是10纵改为步兵第28军,编入第10兵团。
第三喜事是宋时轮同志到第9兵团任司令,叶飞来10兵团任司令员;
第四喜事是原2纵的副司令员朱绍清同志调28军任军长,萧锋同志任副军长,陈美藻为军政委;
第五喜事是祝贺84师光荣诞生。原10纵的30师,正式组建为28军的84师,师长冯鼎三,政委王敬群,副师长是张冲凌,副政委是张维滋。
自此,一个英雄的部队中国人民解放军28军诞生啦!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1949年2月,第10纵队改称中国人民解放军第28军。4月21日晚,作为第一梯队,萧峰乘坐28军指挥船,带着2部电台,率领82师244团第1营参加了渡江战役。5月5日,乘胜追击敌人的28军占领了吴江、苏州一带。10兵团任命萧峰为苏州警备司令。
12日,解放上海战役打响了,作为主攻部队的28军,1夜连克昆山、太仓、嘉定三城。后在攻占国际广播电台时遭遇敌人顽强抵抗,战斗受阻,部队伤亡较大。5月16日,10兵团在28军组织召开前线作战会议,及时调整了全军的作战部署,至5月27日早晨,上海宣告解放。
与28军渡江伤亡不足300人相比,解放大上海的城市攻坚战让28军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萧峰在《萧峰征战记》中记录了一个让我无法接受的数字——"我军伤亡17000多人"。"世上没有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向这些为了新中国英勇捐躯的烈士们致以最崇高的敬礼!
二十、1949年7月,33岁的萧峰千里入闽作战,10月24日金门战役一败涂地
7月初,萧峰随28军从江西进入福建,8月17日,萧峰同28军”3个师以摧枯拉朽之势全部进入福州市区“,福州战役,28军、29军、31军歼敌14000人,一举解放了福州、集美等9个市和县城。10兵团命令萧峰兼任福州警备司令。22日,10兵团叶飞司令员告诉萧峰:”军长朱绍清赴沪治病,28军由你代理军长职务。“不久,军参谋长吴肃调离,上级又让萧峰兼参谋长,一下子28军担子全压在了萧峰一个人头上了,忙得他连吃饭饭的时间都没有。
9月12日至17日,萧峰指挥28军先后攻克了小连岛、大练岛,最终一举解放了平潭岛。此后,28军政委陈美藻开会传达了兵团交给28军的任务,83师回福州担负警备和军管任务、842个团到闽北剿匪、82师和84师251团加上军直炮兵团南下解放厦门、金门。兵团同时制定陈美藻留福州主持28军全面工作,指定萧峰和李曼村同志带1个师加2个团南下作战。
1949年10月24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第24天。这一天夜里,解放军第28、29军共8000多名官兵,根据十兵团命令,由28军代军长萧锋指挥,向国民党军退守的金门岛发起了攻击。不料,激战三天两昼夜,后援不继,全军覆没,连同第二梯队共9086位壮士,几近全部牺牲或被俘。
金门战役,“是解放战争3年半中最大的一次败仗,是我军战史上十分沉重的一页,也是我(萧峰)一生1365战役战斗中的最后一次战役。”
烈士没有墓碑,英雄没有鲜花!
战后,鉴于当时特殊的国内国际形势,此战失利消息长时间不为人知。
1949年10月27日金门之战结束之后,萧峰迎来他人生的最低谷。
11月1日,10兵团在厦门老虎洞召开党委扩大会议。总结金门失利的教训,研究再战金门的准备和部署。会议开始,萧峰第一个发言……。
1950年6月21日,萧峰从时任28军代军长的岗位上调入华东装甲兵部队,他转任华东装甲兵副司令兼坦克世界师长。随后,又连降4级,由副军、准军、正师,一直降到副师。
1953年,中央军委任命萧峰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坦克编练基地副司令员。
1955年9月,中央军委授予萧峰大校军衔。
1961年5月1日,萧峰与粟裕同在北京医院住院,晚上,粟裕邀请萧峰一起到西房大窗户前观赏”五一“劳动节北京的焰火。萧峰又提起了金门失利……。
1961年9月28日,毛主席亲笔批示:晋升萧峰为少将。当天萧峰在日记写到:1961年8月14日命令:北京军区装甲兵副司令员萧峰晋升为装甲兵少将军衔……。
1981年,萧峰以兵团级待遇离休。
1991年元旦,萧峰在北京军区总医院病房,第一次接待了他的老部队、解放军28军派来采访金门战役登陆作战的军旅作家的采访,他说:
“40多年了,9086名官兵的荣辱,时刻萦绕在我的心头啊!金门战斗虽然失利了,但渡海作战的指战员们却打得英勇顽强;虽然敌众我寡 ,但他们坚持到最后一个碉堡,最后一个海滩,最后一个人,最后一条枪,个个都是惊天动地泣鬼神的英雄,我愧对他们,忘不了他们!40多年了我没有一天不想念他们啊!想得我这……”
说到40多年伤心之处,萧峰用攥紧拳头的手,“咚咚”地砸在自己的胸口上:“疼啊!……”
2月3日,萧峰在北京病逝,终年75岁。
生前,萧峰说:说起金门之战”我内心的剧痛非语言文字所能表达,也不因时光的流逝而减轻。身后,“萧锋将军之女萧南溪说:“父亲最大的遗憾是未能再战金门。”
生而逢时,将军千战不死;生不逢时,壮志余生未酬!
金门失利,为人之不幸,亦或为吾国之不幸,你意如何?
萧锋将军辞世前四小时写下的日记
中央军委原副主席迟浩田给萧锋将军的挽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