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狗:三十年前,那幽灵一般的恶兽

豺狗:三十年前,那幽灵一般的恶兽

豺狗精

博物志 · 故乡

闽东北山区把“恶人”叫作“豺精”,它们是乡间社会的“恐怖分子”,是魔鬼般的存在。我儿时放鸭见过,后来就不见了。这些年生态越来越好了,许多濒危动物又出现了,但恐怕没有人愿意再看到这种恶灵了!

故乡山中多豺狗,又名红狼,喜欢群居,善于围猎。似犬而小于狼,吻短而头宽,耳短而圆,身躯较狼短。四肢短,尾比狼略长。毛长且密似狐尾,背毛为红棕色,毛尖黑色,腹毛较浅淡。喜栖山地,抗寒耐热。雄多雌少,分布广泛,数量稀少,一旦出现,附近村庄的家畜就会面临灭顶之灾。一群豺必有一只“豺精”,短小精悍,老谋深算,为豺群首领,山民恨之入骨。

在乡间,“豺精”是恶人的代名词

我儿时放鸭,要警惕天上的老鹞,地上的豺狗。老鹞在空中久久盘旋,一找到机会就猛地扑下,用铁钳似的双爪,抓起一只鸭子飞走了,任你如何张牙舞爪挥着棍棒咒骂都没用。最可恶还是豺狗,三五成群出动,突然从某个山谷冒出来,令你防不胜防,对于羊群而言无异于恐怖片。它们先把羊的眼睛抓瞎,豺狗指爪锋利如刀,且有倒刺。每每冲向羊群,其中一头连哄带吓截住羊不让逃,它就是豺精了,其它豺狗则从两翼包抄堵截,让羊进退两难,这时身后的豺精乘机跃上羊背,伸出利爪掏出羊肠,羊负痛亡命地狂奔,被掏出的肠子,被豺精缠在旁边枝杈上,直至羊肠被一节一节掏空血流尽毙命,豺群便一涌而上,抢拖撕咬,将猎物吃得干干净净。

天上的老鹞,家禽的另一个死敌

最阴狠的手段是,一群豺搏杀水牛。水牛力大,豺精一旁指挥,派出一只豺在水牛面前嬉戏,另一只豺跳上牛背,伸出前爪给牛屁股挠痒痒。水牛身上虻子多,奇痒无比却无可奈何,豺狗这一挠,水牛很是受用,于是放松戒备,翘起尾巴爽歪歪。豺狗即对其肛门痛下杀手,水牛措手不及倒地,豺狗群起扑上,掏出水牛的肠子,水牛疼痛不已,一跃而起,用牛角狂顶,豺狗四下奔逃,但嘴里还叼着牛的肠子,故意往树丛里躲猫猫,以致水牛肠子越拉越长,鲜血流尽肠子缠绕树上,精疲力竭倒地,豺狗这才一拥而上,将气若游丝的水牛活活咬死吃掉,现场惨不忍睹!据说山中猛兽都怕它们,父亲说有人曾经目击一群豺狗杀死老虎,世上最狡猾最凶残的动物莫过于豺狗了,所以老一辈常把恶人比作“豺狗”、“豺狗精”以宣泄不满!

豺群是乡间社会的“恐怖分子”

因此,放牧者一般会带上土狗压阵,土狗非常警惕地看守场地,不仅对老鹞和豺狗狺狺大叫,也会对不时离群的鸭子、水牛和山羊及时发出警告使其归队,不过有时土狗也会分心,被远处的山鸡、刺猬吸引追了出去,这时再不留神,老鹞和豺狗便乘虚而入,伺机叼走鸭子,吃掉牛和羊,因而带上足够称职的土狗显得特别重要。据说这样年山中生态越来越好,包括豹子在内的许多濒危动物又出现了,豺狗却是少见,也不知究竟怎么回事儿!

所谓“豺狼本性”,暴露无遗!

作者简介:欧阳瑾,福建古田人。资深媒体人,自由学者,近二十年专注于全球政治与宗教意识形态研究。曾有过长达十余年的西南、西北及中亚、南亚、西亚的游历生涯。近年着力于闽东北山区社会学和民俗学田野调查,发起“本地人用本地话讲本地故事”的民间文创活动,已完成百余万字《闽江边的中国》丛书即将出版,并已陆续翻译成外文发布于全球亚马逊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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