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梅鲁峰不足150米处下撤,沉寂整整三年后他们回到了这个“永远也不想再来

距离梅鲁峰不足150米处下撤,沉寂整整三年后他们回到了这个“永远也不想再来的地方”

梅鲁峰,世界上最难攀登的山峰之一。图片来源:gearjunkie.com

梅鲁峰之巅,粒状雪在气流的裹挟下刮擦着光滑的“鲨鱼鳍”,岩缝中建立的保护站通过一根绳子将吉米·金(Jimmy Chin)、康拉德·安科尔(Conrad Anker)和瑞南·奥兹图克(Renan Ozturk)的吊帐悬挂在死亡的上方(文中未图片未标明出处,均来自电影《攀登梅鲁峰》)。

2008年9月,这三位世界级的攀登者支撑了整整17天,却在距离梅鲁顶峰不足150米处下撤。这场艰难的尝试后,三人回归了各自的生活,只是心里的那份遗憾总未放下。

三年后,他们再次来到梅鲁峰脚下,期盼完成这场魂牵梦绕的攀登。

远征的团队

梅鲁峰(Meru Peak),位于喜马拉雅山脉末端,隶属印度北部阿坎德邦。它有三座峰:南峰6660米、中峰6310米以及北峰6450米,峰顶名为“鲨鱼鳍”。

如鲨鱼鳍般尖锐的梅鲁峰。图片来源:npr.org

曾在1996年珠峰山难中幸存下来的攀登者乔恩·克拉考克(Jon Krakauer)对这座山峰的评价是“与它相比,攀登珠峰就像在树林里散步”:

梅鲁峰不是简单的难,而是路线太过复杂,要求攀登者既擅长冰雪技术,又能精于高海拔行动,还得是位优秀的攀岩者。

它是宇宙的中心,一个奇异的枢纽,它是天堂,地狱和人间交汇的地方。它是对大师级登山者的试炼,鲨鱼鳍见证了世界上顶尖登山者20余次的失败挑战(信息来源:电影《攀登梅鲁峰》)。

在康拉德、金与瑞南第一次携手攀登梅鲁峰前,他们都拥有了辉煌的攀登履历,且各有长处:

从左到右,吉米·金(Jimmy Chin)瑞南·奥兹图克(Renan Ozturk)康拉德·安科尔(Conrad Anker)

康拉德有四五次珠峰的经历,擅长冰雪技术攀登和器械辅助攀登;

金是华裔美国人,国家地理杂志的著名摄影师,精于器械辅助攀登;

瑞南拥有优秀的攀岩技术和freesolo经验,曾独自攀登过北七大枪峰,并无保护攀登了闪电岩,擅长自由攀登。

三人中除康拉德在2003年有过一次攀登梅鲁的经历,其他两人均为第一次尝试。

露宿山脊

2008年9月,三人抵达印度新德里,随后乘坐中巴长途跋涉,穿越雨季中的印度,一路舟车劳顿终于到达了甘戈特里(Gangotri)。

徒步穿越碎石滩的康拉德一再为神圣的景象感染情不自禁地做出朝拜的动作

紧接着,三人徒步穿越碎石滩和冰川,到达塔博万(Tapovan)大本营。

徒步穿越碎石滩去往本营的路上常能看到身着白色长袍的印度教徒。

在短暂休整与仔细研究了线路后,康拉德、金与瑞南开始了第一天的攀登。早晨五点十五分,三人背着两百多磅的水、食物、燃料和装备向刀刃般直耸如云的鲨鱼鳍走去。

红色为上升路线,黄色为下降路线。

此次,康拉德吸取了第一次攀登梅鲁峰的失败经验,放弃了轻装攀登,转而选择背上尽可能多的补给走过鲨鱼鳍下1219米的常规冰雪技术线路,最终送抵4877米的雪层上。

一开始的攀登还算顺利。

凌晨两点,三人攀登到了一处山脊,这里没有平台可以搭建吊帐,加上康拉德认为应该随时观察夜晚的突发状况,于是最后只能选择在山脊上直接铺好睡袋露宿。

深夜还在往上攀登着。

此时,金望着直接扔在雪里几乎结冰的睡袋,开始与瑞南互相打趣:

哈,这是我可怜的睡袋。

我们没搭设任何帐篷的真正原因——嗯是的,因为真的有些担心(天气)。

看看天空,也许下一刻(暴风雪)就会向我们倾泻下来(信息来源:电影《攀登梅鲁峰》)。

暴风雪来了

攀登来到第三天,康拉德、金与瑞南到达了海拔4968米处,突然金注意到了远处的一片乌云,正在快速靠近。随后,三人快速找到一处合适的地方支起了吊帐。

没过多久,暴雪借着风势向他们的身体疯狂倾泻,能见度急剧下降,在上下悬空,左右无棱的鲨鱼鳍上,三人陷入了白茫无垠的世界,就像禁闭在一个白色乒乓球内部看着一切。

他们只能在几乎垂直的地方露宿。

“有点雪其实也挺好的。”康拉德笑着说,但他还不知道这场暴风雪的持久度和猛烈度已远远超过了预计。

顷刻即将变坏的天气。

雪从吊帐两侧滚滚而下,山另一面的雪崩声更隐隐约约传来。三人陷入了一阵默契般的静默,或许是在为和死神擦肩而过感到精神恍惚,或许是在心里偷偷思考着攀登梅鲁峰的意义。

“你看,外面在下雪呢,就像在过圣诞节。”康拉德打破了沉寂。

“是啊,我从小就期待这样一个圣诞节,旁边就是暴风雪。”瑞南应道。

“然后坐在鲨鱼鳍上,全身湿透。”金随即脱口接话。

这段段子式的消解,帐内的气氛瞬间活跃了。三人相视一笑。

他们在帐内呆了一天,然后是两天,三天,最后整整困了四天,但携带了食物仅仅只够7天。瑞南事后回忆时表示,那是见过最大的暴风雪之一。

瑞南的困惑

被困期间,消耗的大量食物还是其次,最大的代价是身体的折磨与精神的打击。

试想,当你只能痛苦地躺在睡袋里,全身湿透,食物消耗过半,燃料储备发出红色警报,而上方还有百分之九十的攀登等着完成时,筹备几年的攀登计划仿佛变为了废纸。

康纳德在帐内抱怨。

“真的好冷啊,前些天照着我们的太阳到哪去了。”康拉德的美式幽默在此刻却有些凄惨。

“完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干得很漂亮,但是我们必须要下撤了。”金心里想着。

四天过去了,天气终于放晴。此刻,瑞南的心里一直想着:“好了,风暴过去了,我们该下去了。”但他却没有开口说出下撤的话,其余两人也默契般地避开了此话题。

还是在继续攀登的康拉德。

直到瑞南穿戴好装备,准备攀登前,他甚至不知道该走哪个方向,是冒险上升,还是打道回府。此时,康纳德和金一言不发,已开始攀登,两人的实际行动说明了一切——我们要往上。

“我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想的。”瑞南的心理开始打鼓。

他的困惑不是没有理由,此时三人面临的状况十分严峻:食物燃料很快会短缺,剩余的路程又太长,加之精神与体力的极大消耗,仿佛每一项指标都在提示:“该下撤了”。

尽管心中这么想着,但看着头也不回继续攀登的康拉德与金,瑞南依旧紧跟而上,“我几乎给了他们一切,但我的思想每天都在作斗争。”

康纳德在说服瑞南继续攀登。

实际上,这支三人队伍算是临时结伴,组队前康拉德与瑞南并不熟悉,他们有的只是一个共同的朋友金。要知道,登山是件极其考验信任的活动,磨合十分重要。

然而,最终让三人走到一起的最终力量也正是两人对金绝对的相信,“一般来说登山者不会轻易与另一个陌生者一同攀登,除非他是你所信任的人也能托付生命的对象。”

岩冰混合路线

攀登在三人默契的沉默中继续者,很快他们将要面临难度颇大的岩冰混合路段。

常规来说,高海拔雪山都拥有一条万年雪线,雪线之上降雪量大于消融量,往下变为粒状雪,进而发育冰川。

然而,梅鲁峰的鲨鱼鳍宛如一片锋利的刀刃耸入6096米的高空。这个特殊的构造让它像是从地球深处贯穿了地壳,刺破了万年积雪的束缚,以至于其顶部除了残留的冰雪外,还有一段花岗岩质的刀刃。

康拉德在岩冰段测试岩峰中的残冰。

这段岩冰混合路段,对刚刚穿着冰镐、冰爪走过冰雪技术路段的三人异常难受。此时,路段变为了越来越薄的冰壁,其慢慢断裂开来的地方,被裸露的岩石分割为了一段段,冰爪与冰镐都变得不好使。

薄冰上的康拉德无法大力挥镐,只能不断利用细腻的技术动作测试冰层厚度,防止其大规模崩塌。有时候,他会在冰壁上轻轻地敲出一个小洞,然后使用挂镐方式上升。

此外,为了冰壁的牢固,康拉德要求其余两人必须在太阳绕至背光面时才攀登。这段路,与其说是攀冰,不如说是在雕琢。

金在岩冰段找到了一个难得的歇脚点

在-20℃的低温环境下,每一次上升都耗费着无数的体能,但每个人都跟金一样咬牙坚持着:

我非常冷,控制不住地发抖。在那种温度下大家都很虚弱。

但我绝不想成为那个先说“我好冷,我要下去”的家伙。

仰角大岩壁

终于,三人来到了全程极为严峻的仰角大岩壁下。色散后的阳光透过稀薄的空气勾勒出岩壁上花岗岩粗糙的质感,也让攀登的三人感到一阵阵眩晕。这块曾令无数登山家铩羽而归的大岩壁像是神灵的鬼斧神工,似乎原本就不是为人类而准备的。

第十天,康纳德在攀登仰角屋檐的大岩壁

“最重要的是在岩缝中攀登,然而当我们到达那块完整无暇的花岗岩时,完全无路可走。”金说。

康纳尔和金在大岩壁上用岩锤一遍又一遍不知厌烦地敲打着岩壁,瑞南在下方一次又一次地确认保护点,三人仅仅通过着一根主绳与大地保持着联系。

金拿着岩锤反复敲打着岩壁,检查着岩壁内是否有空洞,是否已经风化,有时候甚至需要敲掉碎石来找到稳固的岩壁。

金在敲击着岩壁。

征服这一块登山者梦魇般的怪物不仅需要精湛的技术,要需要过人的耐性。此时此刻,挂满装备的金不再像一个攀岩者,更像是一个细活木匠,拍打、敲凿、拧捏,整个过程中的心态需要无比的平静。

鲨鱼鳍的顶部是一块近乎完美无瑕的花岗岩,金在利用岩钩挂在极为稀少的岩缝中辅助上升。

金在做的事,就像把一块坚硬的胡桃木雕凿成木盒子。只不过,这个木盒子更像是潘多拉的魔盒,倘若多敲凿它一次,或许生命就会被它吞噬。

仰角岩壁的攀登令人窒息,四周静得可怕,只听到敲凿的次次声鸣,每个人都尽力平复着心情,偶尔会听到康纳尔粗重的喘息声。

康拉德测试岩壁时用力过猛,敲落岩块而险些滑坠,保护站拯救了他的生命。

最终,他们抵达了海拔5791米处,攀登也来到了第13天。此刻的康拉德,金和瑞南正在趁着最后一罐丙烷气罐,烤着几粒奶酪。

“美味的烧烤。”康拉德似乎对食物感到很满意。用携带的七天口粮,三人在那场暴风雪后严格规范了每日餐点:早上只能吃几勺麦片,中午三人分享一根香肠,晚上是一些乳酪。

三人在烧烤。

然而,即便控制得如此严格,每日随着残冰的消弭和燃料的用尽,饮用水也愈发难以取到。

“下个星期,我们将会食用我们的靴子了。”金看着叉子上小得可怜的奶酪说。

下撤吧

第十七天,海拔6248米。在经过了一段又一段难以攀登的路段后,三人的体能已到达极限,但面对伸手可及的鲨鱼鳍,每一个人又都不想说出那句下撤。

“也许还有五百英尺吧,很近了。”康拉德着这句话的时候,他与金的四肢正在失去知觉,手指脚趾也趋近全麻。

而正下方的瑞南,正暴露在冰雨雪弹的“火线”中,康拉德踢下的碎冰块和雪块像弹幕一样径直冲击在他的身体上。

砸在瑞南身上的冰雨。

他剧烈发抖,身体僵硬,大脑空白。终于,瑞南再也忍不住了,他开始疯狂嚎叫,崩溃般撕心裂肺地呼喊。

所有人都到了极限了。

时间悄悄地流逝。从午夜他们就开始了冲顶,但现在已是下午四点,三人真的累爆了。康纳德意识到了“关门时间”已到,而这是地狱之门,无从逃逸。

也许是时候做出决定了,但康拉德依旧不想轻易放弃。他开始在岩壁上搜寻露宿地点,而这次幸运之神未站在他们一方,最终只找到了一个连睡袋都放不下的狭窄角落。

梅鲁之巅似乎近在眼前,然而康拉德认为自己没有充足的把握在当天下撤。

“在高海拔严寒下露宿,没有保护措施和充足的食物,毫无可行性。一切都结束了。”康拉德在回忆中说道。

“离顶峰一百来米,我们没有足够的把握能在今天登顶。”金抬头望着眼前的顶峰。

金在决定下撤后,把睡袋从万仞岩壁上扔下峭壁,睡袋在冰川上滚落至消失,就像三人梦的破碎。

“也许吧,鲨鱼鳍本来就是无法征服的。”康拉德说。

康纳德在做出下撤动作前的一刻,一个令人永久难以忘怀的笑容。

“这实在太打击人了,我想我永远不会回到这里了。”当时的金在镜头前无奈摇头。

三人在饥寒中开始下撤,所有人都已十分虚弱,双腿就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从山上下来之后,三人的脚因长时间在在冰冷,潮湿的环境下开始腐烂。金为此坐上了轮椅,两周无法行走。

冻伤的脚趾。

然而,三人中有一个人没有泄气。刚下山的康纳德甚至没来得及失望,就已经在思考下一次该在季风前去,还是季风后去,以及怎样做得更好的问题。

三年间的境遇

鲨鱼鳍或许是登山家们攀登梅鲁峰的梦魇,但是它致命的诱惑力也像有毒的玫瑰,让一批批勇敢的战士不愿轻易放弃登顶。

随后的三年,康拉德一直在等待着与金和瑞南重返的机会,因为这期间后两者发生了不小的意外。

瑞南的意外。

先是瑞南在与金一起滑雪时,失手掉落峭壁,导致其头部裂开了一个夸张的三角形大洞。在X光下,能清晰地看到他颅骨内的开放型骨折,两处脊椎断裂,一根颈动脉破裂,一半的大脑供血受阻。

重伤后的瑞南的表情没有痛苦和恐惧,只有沮丧。

这样的瑞南,几乎已经被医生宣判了死刑。但当他知道康拉德想要重返梅鲁峰的计划时,他在几个月内固执地锻炼,创在了一个恢复的奇迹。

与瑞南一样,金也是在一次滑雪中遭遇意外,当时他被卷入了巨大的雪崩中,被七八十英里时速的雪海一次次抛向空中,又卷入雪里。

原本他自己都认为会被撕成碎片,却在最后时刻得到了命运女神的眷顾,一股奇怪的暗流将其从雪顶抛出,最终奇迹般的生还。

金遭遇的雪崩。

雪崩下的死里逃生,让金开始重新想起了梅鲁:“我母亲告诉我,如果我真的想把登山作为职业的话,她只有一个要求,我不能走在她前面。现在我得到了第二次活着的机会,我需要重新思考要拿它来做什么。”

而这三年里,最不愿放弃再次攀登梅鲁的康拉德时不时会在重度焦虑中醒来,看着身边熟睡着的妻儿,他一次次在重返梅鲁与履行丈夫和父亲的责任中纠结。

人们常说,最好的登山家,有着最坏的登山回忆。

康拉德曾经目睹过导师马格斯和挚友艾利克斯的死亡,他心中知道死亡与家庭与亲友会造成多么大的伤害,他也因为“幸存者的罪恶感”退隐到某个深处的角落逃避。这一切,都驱使着他越来越靠近梅鲁。

康拉德和已经遇难的挚友艾利克斯。

然而康拉德在闲适的生活中显得无所适从。他意识到自己肩负重任。作为领袖他必须率先走出失败的阴影,带领整个团队征服那座梅鲁峰。

重整旗鼓

三个人都在等待着一个契机,让他们可以重新回到梅鲁,继续未竟的夙愿。

直到斯洛文尼亚登山队再次在梅鲁峰上无功而返的消息传来,康拉德意识到是时候了,终于他给金打了一个电话:

他们没有成功。

好的,转换一下,我们回去。

还是9月,时隔三年,康拉德、金与瑞南再一次来到了喜马拉雅山山脚下,重新走过这条记忆中的道路,无数回忆历历在目,三人的心情变得愈加沉重,徒步的节奏也情不自禁变得紧凑了一些。

2011年10月大本营。

“就像准备上绞刑架一样。”金说道。

根据上一次的攀登经验,三人按部就班地攀登,每日的进度非常理想。然而,第七天后,许多小意外开始接踵而至:先是悬挂吊帐的支撑杆半夜折断,然后是大伤初愈的瑞南在一日攀登结束后晕倒在吊帐中,并开始说胡话。

在攀登的后期三人吃了一个星期的蒸粗麦粉。

看到瑞南不容乐观的身体状况,金感到有些沮丧,反倒是康纳德做好了接受这次攀登仍以失败告终的可能性。

次日早上,瑞南已经无法说话,但固执的他依旧接过康纳德手中的冰镐,履行轮到他的领攀。

“我只有一个愿望,我不想下去,我不想让我的队友们失望。”瑞南在回忆中说。

凭借着这股韧劲,三人最终抵达了鲨鱼鳍下方的大岩壁,它有着另一个绰号——纸牌屋峰。

一个凌晨,悬挂帐篷在肆虐的狂风中主梁这段,三人利用一根冰螺栓将其接上。

纸牌屋峰是一个慑人的名字,因为当你对岩壁上的一块石板使劲,那层岩叠壁的巨大的花岗岩会想多米诺骨牌一样一片带动一片地剥离,坠落。

站在纸牌屋上的金。

此刻,这些被鬼神恶意胡乱堆砌的怪物,在金的重量下缓慢移动,击打他们岩锤下发出中空的声音,就像放大了千百倍的碎石堆一样,在你的脚下悄悄的形变,位移。

冲顶夜

终于来到了冲顶日,帐外外面狂风肆虐,但却有着晴朗的星空。此情此景,和三年前的那一天别无二致。

按照计划,三人默默往前挺近,当抵达了三年前折返时的山脊,直面最后那100米的未知区域,那近在咫尺的方寸天堑时,康拉德开了口:

吉米,你来领攀吧。

金开始果决往前,崩落的雪块在脸颊畔纷飞,一下又一下,但他全然不顾,只是挥镐一次比一次更坚决更有力,脸上写满了对登顶的渴望。

冲顶阶段的金。

最终,金在鲨鱼鳍锋刃上高举双臂,仰天长啸,随后康拉德登顶,终于站上梅鲁之巅的他,跪地朝拜,为了逝去挚友的梦想,也为了自己二十年的梦想。

最后的登顶康拉德跪在了地上。

三年多的彷徨和迷茫,让那时静静坐在梅鲁峰之巅的三人,仿佛无声胜有声。天地之间,只剩界限分明的冰川和山棱勾勒出只属于他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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